番外三：if线：可以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吗 qiu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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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余漾没有再追问任序那句话背后更深层的含义。

&esp;&esp;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。

&esp;&esp;拒绝？显得不识好歹，而且对方似乎并没有明确的恶意。

&esp;&esp;接受？那更不可能，她们的关系远没到那种程度。

&esp;&esp;追问目的？她潜意识里有点害怕听到那个可能呼之欲出的答案。

&esp;&esp;于是，沉默成了她唯一也是最好的盔甲。

&esp;&esp;任序见她不理自己，也不甚在意。

&esp;&esp;她收回了目光，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几乎从未乘坐过的公交车。

&esp;&esp;这好像是她人生中第二次坐公交。第一次是什么时候？好像是很小的时候，出于某种对普通人群生活的好奇，让司机陪着坐了一站路，新鲜感过后就觉得嘈杂无趣，很快抛之脑后。

&esp;&esp;此刻，晚高峰还未完全到来，车厢内并不拥挤，还有几个空位。

&esp;&esp;“还有多少站到？”

&esp;&esp;她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寂静。

&esp;&esp;余漾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，“十一站。”

&esp;&esp;十一站？

&esp;&esp;任序在心里快速估算了一下。

&esp;&esp;一站要大约五分钟，十一站就是将近一个小时。每天往返，就要耗费两个小时。

&esp;&esp;这就是“家住附近”？

&esp;&esp;任序理解的附近是走路两分钟。

&esp;&esp;公交车又行驶了几站，停靠时，一大群人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，瞬间将原本尚有余裕的空间填塞得满满当当。

&esp;&esp;嘈杂的人声、身体不可避免的碰撞、骤然变得浑浊的空气……狭小的空间仿佛成了一个沙丁鱼罐头。

&esp;&esp;一种物理上的逼仄感和心理上的烦躁感同时向任序袭来。

&esp;&esp;她微微蹙起了眉，这种情绪源于她的天性——她厌恶不受控的环境，厌恶这种失去个人空间的拥挤。

&esp;&esp;但这车不是她家的。

&esp;&esp;这个认知让她按捺了不满。

&esp;&esp;任序不着痕迹地朝余漾的方向靠近了一点点。

&esp;&esp;余漾后背下意识地绷得笔直，紧紧贴住椅背。

&esp;&esp;微弱的战栗顺着脊柱爬升，后颈的腺体开始隐隐发热。她想往旁边挪一点，但空间有限，而且那样做似乎又显得太过刻意和弱势。

&esp;&esp;她只能维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频率，假装一切如常。指定网址不迷路guai weic o

&esp;&esp;这种沉默的、僵持的和暧昧的近距离接触，一直持续到广播里报出余漾要下的站名。

&esp;&esp;车刚一停稳，余漾几乎是立刻站起身，低声快速地说了一句“到了”，就低着头快步从前门下了车。

&esp;&esp;任序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下了车，看着前方那个穿着同样校服、黑长直发随着步伐微微晃动的背影，心情莫名好了起来。

&esp;&esp;她几步就跟了上去，与余漾并肩而行，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。

&esp;&esp;这里显然与学校周边或者她所熟悉的繁华区域截然不同。

&esp;&esp;街道略显狭窄，老旧的居民楼排列着，墙面有些斑驳，楼下开着一些小小的便利店和餐馆，生活气息浓厚。

&esp;&esp;用她惯常的标准衡量，这环境实在算不上好，甚至可以说是糟糕。

&esp;&esp;但奇怪的是，因为前面走着那个身影挺直、步伐匆匆的女孩，这片街区在她眼里似乎也蒙上了一层不一样的滤镜。

&esp;&esp;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一会儿，余漾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。

&esp;&esp;她转过身，看向身边那个一脸坦然、仿佛只是来散步的alpha，无奈道，“任序，你还要跟我多久？你什么时候回去？”

&esp;&esp;任序也停下脚步，神态自若，“不是说送你到家？看到你进家门我就回去。”

&esp;&esp;“还要走多久？”任序挑眉，半开玩笑地说道，“我怎么感觉你在带着我绕圈？”

&esp;&esp;余漾深吸了一口气，“谢谢你。但是真的不用了。送到这里就可以，你先回去吧。”

&esp;&esp;为什么？

&esp;&esp;任序看着她，十分疑惑。

&esp;&esp;她不理解。

&esp;&esp;她当然不会明白，对于家境优渥、从未因物质条件而产生过任何窘迫感的她来说，很难切身理解余漾那份隐藏在冷静外表下的、不愿被窥见家庭真实境况的敏感和自尊。

&esp;&esp;余漾有一个非常爱她的母亲，一个温柔却辛苦的oga，独自将她抚养长大。

&esp;&esp;另一个据说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她们的alpha母亲，更像是一个模糊而令人不快的阴影。

&esp;&esp;她珍惜母亲用辛勤维持的这份平静，不愿让任何可能带来审视或怜悯的目光，尤其是来自任序这种人的目光，打扰到这片属于她们的小小天地。

&esp;&esp;任序刚想再说点什么，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，打断了她。

&esp;&esp;“漾漾？”

&esp;&esp;余漾立刻转头望去。

&esp;&esp;只见一个穿着朴素但整洁、面容与余漾有几分相似、气质温婉的中年女性手里还提着一个环保袋，似乎是刚买东西回来。

&esp;&esp;她眼神里带着些许惊讶和关切，正看着余漾和她身边那个格外显眼的陌生女孩。

&esp;&esp;“妈妈。”余漾应了一声，快步走了过去，下意识地想挡在母亲和任序之间。

&esp;&esp;余妈妈的目光自然落在了任序身上，“这位是……？”

&esp;&esp;任序几乎是瞬间切换了模式。

&esp;&esp;她上前一步，礼貌乖巧又真诚地笑道，“阿姨好，我是余漾的高中同学，叫任序。我们还是同桌。”

&esp;&esp;不到两周的同桌。

&esp;&esp;余漾在心里默默补充，看着任序这副“乖宝宝”的样子，心情复杂。

&esp;&esp;余妈妈的目光在任序身上快速扫过。

&esp;&esp;虽然生活朴素，但她眼光还在，立刻判断出这个女孩家世不凡。

&esp;&esp;第一反应是担心——担心女儿是不是在学校里被这种有钱有势的同学欺负了。

&esp;&esp;但再看任序的表情，笑容明朗，眼神干净（至少看起来是），对着自己态度恭敬有礼，又不太像。

&esp;&esp;她稍稍放下心，温和地问道，“原来是这样。你们两个这是……？”

&esp;&esp;任序抢在余漾前面开口，“阿姨，我看时间有点晚了，不放心余漾一个人回家，就想着送送她。正好顺路。”

&esp;&esp;“跟了一路”被说成了“顺路送送”。

&esp;&esp;“哎呀，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序！真是个好孩子。有你这么热心肠的同学，阿姨就放心多了。”

&esp;&esp;余妈妈对任序的印象顿时好了不止一个档次。

&esp;&esp;“阿姨您太客气了，这都是应该的。”

&esp;&esp;任序笑得更加人畜无害。

&esp;&esp;余妈妈越看越觉得这孩子不错，虽然是个alpha，但举止得体有礼貌。

&esp;&esp;“走了这么远的路，累了吧？要不要上来家里坐坐，喝口水歇歇脚？”

&esp;&esp;任序心里当然是想的。

&esp;&esp;她无比好奇余漾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子。但她目光瞥向旁边的余漾，顿了一下，随即笑着婉拒，“谢谢阿姨，不过今天时间不早了，我就不打扰了。下次有机会再来拜访您。”

&esp;&esp;余漾松了口气。

&esp;&esp;余妈妈见状，也不强求，只是叮嘱道，“那好吧。回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。谢谢你送漾漾回来。”

&esp;&esp;“阿姨再见。”

&esp;&esp;“妈妈，我们上去吧。”

&esp;&esp;“再见，小序。”

&esp;&esp;三人道别后，余漾拉着母亲转身走了。

&esp;&esp;任序站在原地，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，这才慢悠悠地转过身。

&esp;&esp;她拿出手机，拨通了司机的电话，“来接我吧。位置我发给你。”

&esp;&esp;电话那头的司机似乎刚把车开回去没多久，接到电话又立刻应声赶来。

&esp;&esp;任序站在路边，心里那种古怪的、充盈的感觉又冒了出来，有点新鲜，有点满足。

&esp;&esp;余漾本以为任序那天只是一时兴起，或者最多坚持个两三天。

&esp;&esp;但她远远低估了任序的执着。

&esp;&esp;从第二天开始，任序雷打不动地送她回家。

&esp;&esp;余漾坚决不肯坐她那辆过于招摇的跑车，任序就从家里换了一辆——然而，对于任大小姐的审美而言，似乎每辆车都自带一种“我很贵我很骚包”的气场。

&esp;&esp;余漾依旧摇头。

&esp;&esp;任序最终妥协了，让司机开着车，慢悠悠地跟在公交车后面。这样等余漾下车后，她就能坐车离开，不必再等了。

&esp;&esp;这种模式持续了几天后，余漾再次试图反抗。

&esp;&esp;在一次下车后，她转过身，表情认真地对任序说，“任序，你以后真的不用再跟着我一起了。太麻烦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？”

&esp;&esp;依旧是那句万能回答。

&esp;&esp;“这路是你家的？”

&esp;&esp;余漾被这话噎得一口气没上来，又是这句！

&esp;&esp;她看着任序那副理所当然、我行我素的样子，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。

&esp;&esp;任序显然没把她的抗议当回事。

&esp;&esp;于是，这种诡异的“护送”任务，就这么日复一日地持续了下来。

&esp;&esp;随着时间的推移，无论是任序还是余漾，似乎都逐渐习惯了这种模式。

&esp;&esp;但很快，学校里的风言风语渐渐传开。

&esp;&esp;北辰高中虽然对学生的恋爱管得相对宽松——毕竟能在这里就读的学生，要么自身极度优秀，要么家世显赫，大多自有分寸，表面上也多是纯情的交往，加之法律对alpha的行为有严格约束，鲜少有人敢乱来——但终究抵不过少年人旺盛的好奇心和八卦欲。

&esp;&esp;“欸，看见没？任序又和余漾一起走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她们是不是在一起了啊？天天同进同出的。”

&esp;&esp;“不是说余漾家里条件很一般吗？任序家可是……”

&esp;&esp;这些议论或多或少地飘进了余漾的耳朵里。

&esp;&esp;她性格冷淡，平时与人交往不多，但并不代表她完全隔绝于世。

&esp;&esp;那些或好奇、或探究、或带着些许微妙意味的目光，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和苦恼。

&esp;&esp;于是，在又一次，任序送她到家附近，两人并肩走在最后那段安静的小路上时，余漾停下了脚步。

&esp;&esp;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
&esp;&esp;她抬起头，看向任序，“任序，以后……我们能不能离远一点？”

&esp;&esp;任序脸上的闲适瞬间消失，她皱起眉，“为什么？”

&esp;&esp;余漾别开脸。

&esp;&esp;“学校里……有人会乱说。”

&esp;&esp;“乱说？知道了。我会警告他们的。”

&esp;&esp;任序向前逼近一步，“这样呢？以后他们不会说了，你还要不要离我远一点？他们比我重要吗？”

&esp;&esp;余漾被她问得哑口无言，委屈又烦躁。

&esp;&esp;那你呢？你又是我的谁？你以什么身份、什么立场天天跟着我？凭什么来质问我？

&esp;&esp;但这些话终究没有说出来。

&esp;&esp;她只是更冷地绷紧了脸，不再看任序。